這個時期的龍鳳紋飾的結構變化,是發生在中原商周文化的基礎上,而不是在后來的楚地。此時的楚國選擇了先在長江流域確立一強國地位,然后再北上與其他諸侯爭雄的策略。這個時期的楚國因戰事不斷,依然保持著周天子封地建國初期的“篳路藍縷,以啟山林。”的銳利開拓疆土之精神。無意在藝術品上追求太多的與中原異化的形式東西。但在實際的軍事上的多年征伐過程中,同時也為后來的戰國時期的楚文化,帶來了文化多源性的交流空間。
崛起的楚國,是在臣服商周的同時,又與商周王朝斗爭中發展起來的。“挾天子以令天下”的“霸主”角逐,至第八代國君熊渠時,試封三個兒子為王,企圖僭號稱王。楚莊王即位后,“三年不蜚,蜚將沖天;三年不鳴,鳴則驚人”,政治上的蓄意磨煉意志終成霸業。而在此處所用的比喻上,恰恰用到了鳳鳥的精神形象。楚國的鳳鳥精神常常藝術性的表現為,幾條龍拱衛盤繞于鳳的身上,或者一只鳳鳥大步前行,追逐著一龍,而龍卻已示弱,并作反身躲避的態勢。
也就是這段時間開始后,如信陽長臺關M1出土玉器和平糧M16出土玉器,以及長豐楊公M2和江陵望山2號墓出土楚國王室貴族用玉,都較異姓貴族和封君貴族們所使用的佩飾好。不僅質地高,而且體形大,琢工精細,厚薄均勻,光潔無瑕,形制規整。龍與鳳的形象則更多為組合式,可謂千姿百態,表現出龍、鳳的多情多意,一改春秋楚玉中龍多鳳少的現象。從這些出土楚人佩玉的服飾文化中,如從玉佩的種類和結構上分析,能清晰地判明墓主身份的不同。這正符合戰國時期楚人的“古者君臣佩玉,尊卑有度,上下有貴賤”的古禮制度特征。
據上述現有的考古材料看,楚人對鳳的祟拜歷史淵源流長,在我國原始社會的中晚期就已有傳承,至戰國時期的大舉盛行,最終形成了“楚人尊鳳”的社會政治行為。如果沒有先行的商周中原藝術的引導和楚國與邊裔藝術的薰染融合,楚玉藝術是不會有震古爍今的輝煌成就。鳳鳥作為一個超越其歷史自身的整體精神形象,在楚人的眼中以某種特殊價值現象和文化符號,在“撫有蠻夷”“以屬諸夏”的楚人氣魄中,蕩氣回腸。使得戰國時期的藝術品,充滿了龍鳳藝術的精華,也顯示楚文化中邊裔藝術的多姿多彩。形成了后來的楚文化意識中“楚人尊鳳”的自強不息精神內涵。為我們的玉器鑒賞提供了寶貴的精神文化財富和斷代史料資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