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冬游冰島,你會發現有魚和便宜貨”成了最近冰島旅游的廣告詞——此中的“便宜貨”包括三折上架的LV。
香港的情況更是令人激動, “那簡直就不是在等著去花錢,完全像是在等著領一筆豐厚的政府救濟”——黃健翔這樣形容歲末年初在香港街頭排長隊買名牌的人,而背景則是奢侈品牌給出的超低折扣。
在上海,一家商場在短短數月內連續做了多場奢侈品牌特賣會,Burburry、Gucci以及CK等多個品牌紛至沓來。
只要有奢侈品打折促銷的消息出現,一些大牌的擁躉依然將趨之若鶩——不容諱言,人們在享受房子、車子在這一輪金融風暴中的折扣優惠時,他們也同樣希望可以以更低廉的價格擁有奢侈品。
而奢侈品定價中,價格是其定位消費者的關鍵要素之一,這就導致現實中必然存在一個悖論:假設一個低廉的價格同樣可以購置相同的產品,那么就會尋不著“奢侈”的感覺了。
派對減少,外出減少……以往象征身份、地位、品味的奢侈品的銷售,必然因此而直接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,銷量下滑。它們會采取一般消費品降價促銷的方式嗎?
按照復旦大學管理學院營銷系助理教授、復旦-意大利博克尼(Bocconi)時尚與奢侈品管理項目中方主任、奢侈品品牌管理專家盧曉的判斷,雖然每一輪經濟周期都會引發一場奢侈品牌生存的危機,可是他們面對危機時并沒有把“降價”作為可選項,也就是說“即使體面地‘死掉’,也絕不能實現價格的‘裸奔’,因為那無異于自絕后路”。
他解釋說,雖然全球各地都傳來奢侈品打折銷售的信息,但是目前的折扣策略更多地與清空存貨相關,而并非低價策略。
奢侈品定價的“心理游戲”
一個美國人在博客中如是描述:每當朋友來洛杉磯,他必然帶他們逛一下Rodeo Drive(當地所有奢侈品牌的匯聚地)——很少有人真的會在那里花錢,但是總有人會好奇地走進去,然后就詫異于為什么一件范思哲的夾克可以賣3000美元這么高的價格。對此,這位美國人的解釋就是——范思哲,僅這一個牌子,就足以表現出他們與GAP(另一中檔服裝品牌)的價格有什么不同,雖然后者僅售100美元。
定價上的獨樹一幟足以加大奢侈品牌對尋常人來說的神秘感。于是,“花多少錢買套西裝就算出格之舉”這個問題就曾令斯沃斯莫爾學院(Swarthmore College)的心理學教授Barry Schwarz十分困惑。
Schwarz第一次在費城Boyds男裝店看到貨架上一件標價3000美元的Brioni(一家給肯尼迪家族等美國的上層社會提供正裝的供應商)套裝時,第一印象是那個價格“真是高得離譜”。那次經歷甚至在之后引發Schwarz對于奢侈品定價方面的一系列研究,他將那些“天價商品”形容為“錨”,正是它們為一些無法清晰定價的商品構筑了價格的上限——這是奢侈品和時尚產業中慣用的定價法則。
“假設一個消費者希望從消費品本身來試圖解密奢侈品的定價,那就大錯特錯了。”盧曉說。以一個開瓶器為例,擁有一個開瓶器的功能對于奢侈品來說是遠遠不夠的,因為那些天價商品要滿足人們對于審美的需求,所以從設計、概念上,就需要追加投入;此外,這個開瓶器必須要成為一個社會地位的象征,體現某種文化品位。所以,奢侈品制造商需要再行投入額外的資金,以期迎合后者“精神層面”的需要。
沃夫岡·拉茨勒就曾在《奢侈帶來富足》的書中指出:奢侈品制造商也會盡力維持較低成本,避免浪費,但是關于成本的問題一般是第二位的。這就帶來名牌與非名牌的區別:前者總是問自己“我可以用在這個產品上最好的東西是什么”;后者則問自己“我在規定的成本范圍內可用的最好東西是什么”。